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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根】 七年 (上)

23鱼片粥:

513之后的故事,本文以新人物Hannah的第一人称来写(此Hannah非彼Hannah)。偶尔小虐,结局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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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转折




我叫Hannah,莫斯福利院的Hannah。




看门人驼背派恩有一次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说过,每七年你会迎来生命的一次转折。讲这句话的时候他故意压低声音,眼神直勾勾盯着每一个人,巴不得吓哭一些胆小的。大家觉得他真是讨厌,不再搭理,跑去院子里玩捉迷藏。                




只是现在来看,用在我身上,这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七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我被送进这家福利院。讽刺的是,和绝大多数孩子不同,我并非身世不明或父母双亡。我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谁,只是我也很清楚“装无知”的重要性。孤儿Hannah的身份,虽然不能给我带来富贵,但至少是安全的。




十四岁的春天,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就算你不主动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你。如同许多个寻常的周日,我溜出福利院,在小镇图书馆的电脑上玩游戏。耳机里高分贝的音乐模糊了第一声枪响,窗玻璃在地上溅起碎片,人群开始逃窜的时候我才惊觉,他们或许是冲我而来的。




只是一切还未真正开始就已经结束。从图书馆二层护栏上传来连续的枪声,杀手接连中弹倒地。我回头瞥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收起长枪,消失在二楼的阴影里。




我惊讶于她在准确的时点救下我,就好像提前知道一切会发生一样。我根本不认识她,可是直觉告诉我,很快还会再见到她。




直觉在两天后应验。出乎意料,她和院长签下一份协议,准备正式领养我。我在院长办公室见到的她,五官立体,睫毛浓密,穿着黑色连帽衫,头戴棒球帽,手牵一条大型犬。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有些眼熟,最近一个月我每次去图书馆,都有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人坐在我身后看书。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救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领养一个像我这样极其普通的孩子。我没有同屋的黛西那样好看的金色卷发与蓝眼睛,小顽童比利也常常说我一天到晚盯着电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怪物。可是我没来由地信任这个女人,虽然她总是面无表情,可是和她在一起让我感到安全。




“这是Hannah。”院长将我拉到她面前。




“Hannah,我是Shaw。”她握住我的手,声音低沉却很好听。




离开福利院时,院长也就是怀特夫人最后一次抱紧我,“愿神佑护你,我的孩子。你在这儿的时候经常独来独往,如今你有了家,希望你永远不再孤独。”




我同样伸出手抱住她。


    




关于孤独




怀特夫人是整个福利院对我最好的人,就算其他人觉得我又孤僻又奇怪,在她眼中,我永远都是那个聪明乖巧值得疼爱的孩子。我为此而感激。




可是有一点她说错了,我从未感到孤独。




这或许是我最大的幸福和最深的秘密。




事情是在七年前开始的,我刚被送到福利院那会,意外地发了一场高烧,喉咙干哑,眼睛灼痛。痊愈之后开始看到其他孩子看不到的东西。




最开始是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和一个穿蓝白条纹毛衣的小女孩,每次遇上都能主动和我聊半天,再后来有拖着拖鞋的汉斯,穿背带裤的玛莎,包头巾的梅琳达婆婆。。。他们的装扮一尘不变,不知道为什么还逗留在这个世间。




我开始有许多新朋友。这些为大多数人所害怕的鬼魂,在我看来比活人还要温暖,他们俏皮的语言,友善的笑容在我被亲生父亲遗弃,被所谓的“亲人”试图加害的时光里带给我陪伴和勇气。就算其他孩子不愿和我玩在一起,叫我“自言自语的小傻子汉娜”,也无所谓。




You call them ghosts, I call them friends.




不过现在我有了Shaw,虽然不舍,还是得和他们一一道别。




另外就是,永别了,我该死的老爹和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     




Shaw当晚带我从佛罗里达州回到纽约的家中,那是一套双层复合式公寓,装修简约,家居都是崭新的,看得出来她在这里也没住多久。




她脱下外套,安置完那只大狗(我现在知道它叫Bear),帮我在二楼的小房间里铺好床。




“以后你就睡这里,Hannah。”她说完这一句,沿着旋转扶梯向客厅走去。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什么“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之类的煽情话语和亲近的长谈,这一路上她和我说过的话根本不超过五句。




“谢谢。”我抱着我的背包,站在房间门口对她说。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早点睡。”




语气冷冷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火鸡一样,看起来还不能吃,但你知道它其实是美味的。




我开始觉得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有些可爱。


         




关于新朋友




纽约鬼魂数量比我想象得还要多。虽然不想,但我必须承认,之前的朋友和他们比起来真是土到掉渣。




常常可以看到穿着西装革履的男鬼和发型夸张的女鬼在人群中出没,还有身穿晚礼服脚踩十厘米高根的鬼魂,天知道她们是怎么去世的。




我尝试过和他们对话,只是往往遇上的戾气都太重,或者正忙着找寻他们生前的冤家,根本没空搭理我。




在新家生活五天后,我终于找到了第一个朋友。




确切地说,是她找上我的。




那是下着小雨的周五晚上,我在Shaw给我买的新电脑上敲击代码。Shaw和我所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从来不觉得一个青少年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钻研代码是一件奇怪的事,反倒是很喜欢看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的样子。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屏幕上第五次显示运行错误,我有些懊恼,刚想合上笔记本去床上躺一会,听见身后传来清甜的说话声,“第十二行代码打错了。”




一位身穿皮夹克,体态优雅自如的女人正坐在我的飘窗,眼睛盯着书桌前的一盘苹果。




这可是顶楼,如果她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当然只剩下一种可能。




第一印象,她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鬼魂。巧合的是,她的发色和瞳色与我近乎相同,如果这个女人小时候是福利院的孤儿,说不定Shaw也会想要领养。




“你能看见我?”她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看了很久。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否需要解释。




“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她站起身。




“Hannah。”我小声回答她,我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在取名网站上网友对于“Hannah”的一个常见评价就是“overused”。




“很好听的名字,”我看到她脸上闪过一瞬惊讶和愉悦,“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叫这个。”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说,我有些想要拥抱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你可以叫我root。”她边说边随意打量我的房间,“有空还会来找你的。”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关于相处




在佛罗里达的时候,生活就像一罐摇晃过的汽水,明明看上去静止不动,却让人心惊胆战,迟迟不敢打开它。到了纽约,一切开始有蜂蜜糖浆的样子,每天都是甘甜和安心,尤其是在见到Root之后。




周末她会带我环游这个陌生的城市,熟悉每一条街道。凡是不明白的问题问她准没错,我甚至怀疑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至于Shaw,说起来我又有点生气。今天上学前吃早餐的时候,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择领养我,她用叉子把芝士煎饼送到嘴里,咀嚼一会,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你在图书馆看到了我执行任务的样子,把你留在身边可以防止你向熟人说出这件事。”




我差点当场晕过去,不是“我担心你继续留在佛罗里达会有危险”,也不是“我觉得和你一起生活会很棒”,而是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我的养母就是一只嘴硬的鸭子!”我怀抱小熊布偶,向Root抱怨。




Root丝毫没有掩盖笑意,一脸“我同意”的神情。




其实最初认识Root时,我有些担心她不会同我一样喜欢Shaw。我是说,毕竟她们是那样不同的两个人,一个似火炽烈,一个似冰沉静。结果却出乎我意料,Root不但不反感Shaw,还非常喜欢在她身边转悠,看她摆弄武器,看她说话,看她吃饭。




好几次晚餐的时候,我都想劝Shaw稍微收敛一下吃相,毕竟餐桌旁还有第三个“人”,可是一看到Root笑得那么开心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我很高兴她们之间能“相处融洽”,也庆幸有Root时常陪我说话。除了学校里的见闻和Shaw,我还会和她聊起Shaw的朋友,一个叫Lionel的警长以及一个叫名为Harold,戴着黑框眼镜,和妻子搬去了西雅图的男人。这两个叔叔一直和Shaw保持着联系,偶尔也会给我寄小礼物。说起他们,Root总会听得格外认真。




我们昨天还刚刚讨论过Lionel能不能在年底之前给他儿子找个后妈。




“I highly doubt that。”Root最后撅起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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